據《揚子晚報》報道,南京市雨花臺區西山橋街道辦事處對面有一個自發形成的“道路勞務市場”,被當地人稱為“西山橋勞務市場”。每天早上,近100名農民工聚集在這里。
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發現,早在2017年,勞動力市場就因勞動爭議、環境混亂、交通堵塞等問題而被禁止。從媒體的公開報道中可以看出,今年3月,“西山橋勞動力市場”再次被禁止,但禁止后不久,它恢復了過去的“活潑”。
近日,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多次暗訪“西山橋勞務市場”
凌晨4點的“道路勞務市場”
人群眾多,戴口罩的人很少。
7月27日凌晨4點,記者來到“西山橋勞務市場”。許多求職者已經聚集在這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50多歲了。很少有人戴口罩。有些人坐在路牙上,左手戴安全帽,右手戴綠色羊毛袋;有些人躺在地上,蓋上一層薄薄的被子,旁邊放著前一天晚上剩下的食物;其他人騎著電動汽車停在路上,占道路的一半。
工人們躺在路邊休息
天還沒亮,路邊的早餐店就開始賣熱氣騰騰的豆漿和香噴噴的酥油餅,不時傳來“老板,來5塊錢的油餅”的聲音。還有人三三兩兩,開玩笑地討論最近一段時間的收入。一杯茶過后,“招小工,招小工”“大工站到這里,等人一起上車”的聲音響起。汽車和電動汽車剎車的聲音,早餐店前的銷售聲音,人群的討論聲。。。道路市場立刻變得嘈雜起來。
當地居民王姐告訴紫牛新聞,“西山橋勞動力市場”的具體形成時間尚不清楚。”工人們每天早起工作都很努力。他們很早就在這里“吵鬧”,這非常令人不安,尤其是在家里有積極的孩子和老人,這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記者注意到,一些當地居民此前在網上透露,“太亂,缺乏控制,晚上兩三點開始吵鬧。還有居民抱怨說:“每天一大早就吵死了,勞務市場在哪里不好,必須設在居民區附近。”
只有老板介紹,我們才能有一份合適的工作
無證件,無勞動合同
周叔叔在他的家鄉安徽工作了10年。他告訴紫牛新聞記者,早上這里有很多人。如果你不熟悉老板(負責勞動力市場招聘)或沒有老板的電話,你就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這里的人都是臨時工,來一輛車,如果你不能擠起來,就沒有工作。你只能向前擠,擠進去,你就可以工作了。如果你不向前擠,老板就不會找你了。”
周叔叔說,這里需要各種各樣的工作,大部分是日常工作,日工資超過300元,200元,178元,但大部分是重體力工作,如混凝土攪拌、墻壁砌筑、雜物搬運等。記者看到求職者有自己的頭盔,似乎這是求職者的“標準”,記者在路邊五金店花了5元買了一頂頭盔。
早上5點左右,紫牛新聞記者按照周叔叔教的工作技巧,擠到一個招小工的老板面前,問他小工的工作情況。
老板說:“這是一些零碎的工作,女人可以做,年輕人也可以做。”就這樣,談判結束后,記者成功地找到了一份工作,成為了一名“小工人”,老板讓記者站在他身后。紫牛新聞記者注意到,在老板身后有10或20名中年婦女和幾名男子。
記者和他旁邊的一位叔叔老陸聊天。他來自徐州遂寧。他和妻子來到南京工作,今年沒有回到家鄉。記者從他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工作:工資是每天結算,每天190元,他聽老板說今天有70多個小工人,我們不需要擠,每個人都有工作。他笑著說:“沒有必要提供證據,也沒有必要簽訂合同。車來了一會兒,你就上車了。”
車里擠滿了25名農民工
主要做重體力活
十多分鐘后,另一位老板從一輛面包車上下來,招呼人上車。記者跟著他走進一輛面包車,車前后各有一輛面包車,車里全是工人。老板剛打開面包車的后門,一股汗味撲面而來。貨車里的座位被拆除,上面裝滿了木凳、馬扎和廢椅子。車里的人挨著人,有的人抱著背包,有的人拿著水壺,有的人抱著安全帽,有的人擠在車里。一位師傅數了數,足有25人。車中間的人紛紛喊道:“別上去,擠不下去!”
記者上車時是5點,不久就出發了。在車里短暫的時間里,有些人坐著午睡,有些人低頭說不出話來。雖然空調的溫度已經降到了最低,但車仍然悶熱。6點左右,車輛開到南京溧水區的一個建筑工地。老板讓車的前半部分人下車,然后把車的后半部分人拉到另一個建筑工地。然后,司機讓車里的每個人都下車,并把每個人都帶到了建筑工地。
記者進入施工現場看到
記者跟著人們走到施工現場門口,保安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檢查任何證件,只是不斷提醒:“沒有安全帽的人不能進入施工現場。記者隨后跟隨其他幾個人跟隨一位班主任走進一棟正在建設中的大樓,大樓高約5層。早上主要搬運石磚,把磚放在腳手架上,供大工砌墻。石磚長約半米,搬運非常困難。下午,記者跟著一位師傅攪拌混凝土,把混凝土放進鏟斗里。
“這個工地上的工作比較緊!“這是大家對施工現場的評價,工作一個接一個,能停下來休息的時間很少。一整天,記者這樣的小工主要是搬磚、攪拌、運輸混凝土,而大工則從事一些技術活動,如砌墻等。午餐在工地食堂吃。記者花了10元買了一盒飯,里面有雞腿、黃瓜、玉米等素菜。米飯可以隨便吃。但天氣很熱,記者沒有吃太多,然后去建筑工地超市買了兩桶1.5L礦泉水,價格和外面一樣3元。中午休息的地方很簡單,就在工地上,隨便鋪一張紙板就是床,睡覺的枕頭就是喝完的礦泉水桶。
工地的午飯
晚上結算工資,一天掙190元
沒有熟人的介紹,工資會低一些
下午5點,工作準時結束,記者和工人一起到工地門口等貨車。貨車一到,人們就帶著大大小小的袋子沖進了車里。在回來的路上,車里的氣味比來的時候更難聞。工人們的汗味夾雜著建筑工地上建筑材料的氣味,讓人感到頭暈。
大約一個小時后,貨車回到“西山橋勞務市場”,停在路邊。工人們紛紛下車,到固定地點領取當天的工資,記者還拿到了每天190元的收入。結算工資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現金,但工人需要準備10元零錢;另一種是網上支付,要求工人提前準備好收款碼。拿到工資后,很多人進了路兩旁的酒店和超市,吃飯,買了一些日用品。
經過一天的工作,記者感到非常累,腰痛和腿痛,并與拿到工資的同伴交談。當了10多年的徐姐姐告訴紫牛新聞記者,“你需要在工作前談談價格。如果你認為錢不合適,你就不能這么做。”徐姐姐說,施工現場的男小工資相對較高,基本上每天270元,有些人280元。”他只給了你190元,老板在中間賺了很多錢。”
工人們在工地忙碌
近60歲的張叔叔來自安徽亳州,在“西山橋勞動力市場”找了兩年工作。張叔叔說,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年輕人,正式工廠不能進去,也不能做繁重的工作,只能來這里找工作,賺一些零花錢,“40歲左右,每天可以拿300多元,但這樣的人很少,有熟人。”
張叔叔說,剛來這里的新人很難找到工作。只有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才能找到更多的錢。”這對夫婦通常只能和老板一起工作。他們的日薪將低30到50元,但他們會給現金。”周叔叔說,年輕人在這里工作并不劃算。他建議記者去其他地方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年輕人來這里工作,他們掙的錢不夠生活費。”
張叔叔還說,他以前和老板工作了五天,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結算工資。每次他要工資,他都會拒絕“下次再給”。老陸說,來這里找工作的人通常是同一個村莊的人或親戚。如果一些“老板”不給他工資,每個人都會一起抵制他,防止他在勞動力市場招聘工人。
業內人士:招日結工不合規
工人上崗需要嚴格的培訓
針對“西山橋勞務市場”的就業情況,一位業內人士告訴紫牛新聞,“除非是搶工期,否則施工現場會這樣招人。現在一般不會這樣招人。他們來自山南海北,沒有接受過安全培訓。無論是出于安全考慮還是從疫情防控的角度來看,大型建筑企業都找不到這樣的工人。”
業內人士表示,只戴安全帽進入施工現場是不合規的。”工人上崗前必須進行安全培訓和考試。只有通過考試,他們才能上崗并進行體檢。正規單位不會這樣,工人進廠要提前報告,中高風險地方的工人根本進不去。光戴安全帽直接上施工現場,出了什么事算誰?他還說,工廠從勞動力市場招聘日結束,把工資交給負責招聘的“老板”,即勞動力市場招聘的承包商,一般不簽訂任何勞動合同,每天按時付款。
鑒于“道路勞務市場”的就業情況,許多人提出了問題,在這里招聘,不簽訂勞動合同,工作中有傷害,誰來承擔責任?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咨詢了江蘇華才律師事務所的陳梅律師。陳律師表示,他不簽訂勞動合同。具有發包人資格的,應當承擔工傷賠償責任,但可以按照過錯比例向實際承包人追償。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發包人、分包商(發包人、分包商)和雇主(承包商)應當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四條,分包給不具備就業主體資格的組織或者自然人的,最終責任仍由不具備就業主體資格的組織或者自然人承擔。發包人應與實際施工人員對外部員工承擔連帶責任,但發包人承擔的連帶責任不是最終責任,而是替代責任。發包人有權在向實際施工人提前賠償后,向實際施工人追償。發包人享有的追償權為法定追償權。
益誠律師事務所律師葛東還表示,《建設工程安全生產管理條例》第三十七條規定,操作人員進入新崗位或者新施工現場前,應當接受安全生產教育和培訓。未經教育培訓或者教育培訓考核不合格的,不得上崗。施工單位采用新技術、新技術、新設備、新材料時,應當對操作人員進行相應的安全生產教育和培訓。”技術工程主管單位違反有關法律、法規的,將對施工主體進行一定的處罰。”
在“道路勞動力市場”找工作的工人通常都很老。葛東律師說,如果農民工沒有到退休年齡進入施工現場工作,發生安全事故,他們可以直接去工作單位確認工傷。但是,如果他已經達到退休年齡,有兩種觀點。首先,他已經享受了養老保險待遇。他只構成勞動關系,不構成勞動關系。他只能在勞動力市場找到承包商,要求賠償人身傷害。不享受養老保險待遇的,可以認定與工作單位有勞動關系,認定為工傷。